玻玻玻玻玻璃渣

本人无趣又一事无成,并随时失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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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茨酒】醉翁之意不在酒·一

*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
*ooc严重

深秋,红叶如血,月圆如盘,阴气暗涌,百鬼萌动。
酒吞转了转手中盛着琥珀色酒液的白瓷酒盏,环视一圈数道帘子内端坐的女子们,兴致缺缺地将盏中酒一饮而尽。
这里是北海道的“坊市”,专门培养歌姬舞伎卖入官贾家中,以供取乐的。
——重要的是,为了“用户体验”,这里出售的都是处子之身。
平素在平安京附近进食都是不必自费钱财的,甜言蜜语哄去即可,而今到了北国,不是他的地盘,稍微收敛一些也未尝不可。
不过两轮看下来,都没什么符合他的口味。
酒吞从不亏待自己的嘴和胃,自从在大江山圈地为王,嘴巴是越发刁了。
他喜欢貌美年轻、性子要阳光些的、有明亮眸子的为上——最上当然是处子。这些都不是没有理由的,貌美年轻女子之血初尝较淡而回味无穷,心脏也更为柔嫩;性格阳光则脏器无苦味,人有“郁气结于脏腑,久之则苦”一说,虽不知怎么得出的结论,但酒吞是信的;明亮眸子,这就是个人喜好了,真要讲出道理,大概是眸子明亮应当没有隐疾吧。
也许不习惯北国风土的缘故,至今跑了三家店,也没看见什么合胃口的。像酒吞这样的老饕,凭借鼻子便可辨别品质如何、口感如何,也算活的久的一种独特技能。
帘内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幽香,一闻便知血随温,入口却烫嘴,犹如带刺之花。
费心摘去花刺,是酒吞不愿对于食物所费心的事儿。
不过他倒对墙角瑟瑟缩缩站着的白衣少年甚感兴趣。连在门口的侍童女房都是着了整齐衣服的,再不济一件有颜色的浴衣总是有的,可这孩子只是一条单薄脏污的浴衣,看着也颇不合身,露出了半截脚踝,倒是白白净净的;他生得奇异,一头白发长及腰腹,脸色苍白,金橙色的似猫儿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酒吞看。
最有意思的是他身上萦绕着浓烈的妖气,衣角一点暗红分明是他半个同类的血——的确,这个孩子大概有妖怪血统,这也是他长相异于常人的原因。
而从那么小就开始猎杀同族,成功而且全身而退,潜力不错。
酒吞摸了摸下巴,随意要了个年龄最小的姑娘,抛给了鸨母一袋钱,他不在乎里面有多少,因为他知道这袋子里只有一块铜板是真的,其余都是枯萎草木,幻术罢了。
过了一会儿,那姑娘便由一个年幼女童领着过了帘子,做到鸨母身旁,半敛眸子,颇乖顺地跪坐在鸨母身旁。
酒吞摸了摸下巴,不知怎么开口要人,贸然要了去怕是尴尬。
见他得了人又久坐不走,鸨母有点尴尬地笑了笑,开口:“敢问公子还有甚别的需求?”暗里是赶人走的意思。
酒吞挠了挠脸,异形术许久不用有点生疏,面皮有点痒,捺下好好挠挠的冲动,佯斯文地开口:“可否将那个孩子一并给了我?”言罢瞥了一眼墙角立着的孩子。
鸨母看着倒是没有要贪什么钱财的样子,忙不迭地笑了,急急忙忙地说:“可以,可以!公子喜欢他是最好,这孩子是条贱命,不值多少钱,全当送公子您了吧。”
孩子全无不愿的样子,拖着小步子走到酒吞身边,躲在站起身的酒吞身后,拽着酒吞深色吴服的袖子,莹莹金眸看着鸨母,嘴角撇了撇,似乎想笑。
酒吞拍了拍孩子的手,让他放开自己的袖子,孩子力道大得很,拽着他的袖子不至袖子被扯坏,但步幅不一样,走起来总是难受的。
走在花灯如昼的街上,酒吞微微侧过头来,稍稍贴近姑娘修剪漂亮的鬓边,轻声耳语:“看你刚刚欲言又止,想说什么,不妨说来。”
姑娘抿了抿唇,以折扇掩樱桃小口:“妾只想说,公子这般买卖做得不值。”
“嗯?莫非你这般花容月貌,不值我一袋金银?”
姑娘红了脸,轻声靠近酒吞耳边道:“这个孩子是妈妈数年前从奇货商人那儿买来的,据说是茨木人氏,生来白发金眼,传说是个‘鬼子’,妈妈看他稀奇,长相也清秀,价格便宜,就买了。”她身量还未长成,需要微微踮脚,而酒吞也颇配合地微微蹲下些。
“谁知这孩子刚来一个月就出了事情。”姑娘半阖眸子,神色忧伤,“有一个胆小的姊妹名叫惠子,竟然在馆里活生生的吓死了。”
“哦?”酒吞感到身后的孩子又拽着他的袖子,忐忑不安地磨蹭了一下。
姑娘继续说:“惠子是晚上替妈妈查房的女孩子,据说晚上见到了妖怪……口衔人手……”说着说着瑟瑟发抖起来。
酒吞揽着她的肩以示安慰:“别说了,好好睡一觉。”
他挺喜欢这姑娘的,她似乎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事儿,何况今天她似乎有些伤心,肉想必是苦的。
鬼不怎么需要睡眠,但是他们喜欢睡眠,也许是梦境能让他们想起曾经为人时的美好,也许是睡眠带来的感受是其余活动无法再现的。
今天酒吞并非不想睡觉,而是因为的确是睡不着。他本要了两间房,一间自己住,一间给姑娘住,新要了一间小的给孩子住,寻思明天带他上街购置些衣裳。
——的确出于一时兴起才收了这个孩子,但之后越看越有意思,已经打算长久留在身边了。
月上中天,隔壁房窸窸窣窣地传来了什么声音,侧卧的酒吞睁开了一只眼睛,半坐起身。
室内无外人,酒吞便懒得维持异形术,现了原本的模样。睡觉时候头发梳起硌着不舒服,一般都摘掉白色发带披散下来,火红长发蹭到腰臀,几缕头发垂到胸口,浴衣的穿得随意,胸口大片皮肤袒露,发尖触着有些痒;他盘起腿,托腮看着那面阻断他和孩子房间的墙,对面声音大概是脚步声,听着毫无隐藏的意思。
应该是一些小鬼吧,声音有虚有实的,想来是因为控制不好力量的缘故。那小鬼吃了那么多他们的同类,想来触了众怒了,蚁多咬死象,也不知那孩子会如何应对。
听着似乎是小鬼被打倒了几轮,数量大概六七只,很快又反戈回去,一来一回两三轮左右的样子,孩子渐渐体力不支,只听到不成句的呜咽。
酒吞站起来整了整衣服,看了看靠在柜旁的酒葫芦,决定还是不带了。
拉开门,就见几个天邪鬼张牙舞爪地对着孩子,脸上不同的符咒被阴风吹的七歪八歪,颜色暗沉各异的皮肤上擦伤比比皆是,甚至已有些化脓。
孩子蜷缩其围困中,脚踝被抓了三道大口子,血往外不住的流,这般新添的伤口在他身上不在少数,大多都是淤青。此刻他脸上有死犟着不肯流下的眼泪,眼睛旁边肿起一个相当不美观的包。
天邪鬼们看到酒吞进来无不瑟缩一下,孩子见得妖怪不多,无成对比;但天邪鬼平时混在山里湖中圈子可多,自然知道强弱,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,嗖得一下从窗户里窜了出去。
酒吞皱着眉头将孩子拉了起来,带到自己屋去。
——那间地上满是红红绿绿的血,睡在里面都白洗干净了。
看着孩子小脸因失血开始变得苍白,酒吞从案上拿了一只酒盏,到柜子旁边敲了敲酒葫芦,葫芦上囫囵画着的血盆大口好像咧开了点,酒吞压低了口,将琥珀色酒液倒入盏中,递给孩子。
“……喝。”蓦地想起还不知孩子姓名为甚,酒吞有些尴尬,好在孩子挺乖,碰过酒盏慢腾腾的喝——想来也是平生第一次喝酒。
看他也没什么戒心的样子,估计是看出他就是所谓的“佐藤冲”——他这次用的化名,毕竟就算用了异形术,也只改变眼睛与头发颜色,大体五官不变。
乘着孩子慢慢喝酒,酒吞想起名字的事儿,便开口问:“小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孩子从盏中抬起头来,迟疑着开口咿呀两句,囫囵听不清什么。
“不能说话?”酒吞挑眉。
孩子摇了摇头。
“不会说坏?”
孩子点头,继续喝酒,金黄眼睛看着酒吞。
“没有名字?”
孩子点头,小口小口嘬着酒,其实他曾有过,但是忘了。
“没有那就取一个。”酒吞将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脑后,“既然你是茨木人氏,那么就叫茨木吧。”
孩子点了点头,扯开嘴角,似乎想笑。盏中酒液被喝了干净,茨木的脸上有了些血色,耳朵也有些红,面有醉色。
后来酒吞让他睡他的床,自己又出去逛了一宿,临早上靠着葫芦眯一会儿,醒来就看见茨木靠着他、拽着他的袖子睡,脚上的伤已大好。

茨木对于酒吞起初最深的印象莫过那月光下冷厉明净的暗紫色眸子,和那股和着酒味的妖气。
还有那一盏带着大江山草木味道的神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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